回顾

渡口

大海在天上,云是海浪

不知名的人在桥栏边

温润的水岸边

晚夜微暖的风

远望着,纯然的青峰

川行的人流间

有位渡翁

行舟在这片人海间

无名的树木,还有多少岁月青葱

暗淡的倒影,自行车行过匆匆

也许,那无名的树林间

也涌过这夏日的水潮

从此后

心中的浪,还有多少年岁涨伏

-楼林(Tome H. Loulin)
2020 湖北

The Years

曾经在熙攘的街头穿行,戴耳机,疾风驶过的人流中,偶尔迎风流泪,因为戴墨镜,所以不太在意。与他一同在东湖骑行,中途休息,我坐在椅子上望着落日发呆,身后是往来的骑者,他特地带了移动音箱,仿古式的,样式别致,播放的是一首法文的歌,我强学发音,许多都念错了,他沉默着,用手机拍下了那湖面上的落日。我问是否可以连他的音箱,他点头,表同意。那时已是晚夏,湖边的微风拂过,归去时我走在后面些,旁边有自动售水机,走进才发现灯光下都是昆虫,好在水不受影响。我回访武汉只记得东湖适合散步谈话,因为风景好,那晚却不复往昔的寂静,不知是否因宣传的多了,还是没有其他合适的自然公园。

他曾住一厅式的公寓,布局温馨。在家的时候,我的祖母看到我睡最小的房间,便同我说,等我去学校后就搬到小房间睡,因为温馨。他的书桌上堆放着资料,上面是贺卡与明信片,多是学生写的感谢信。现在写信寄信的人少了,心里总是空落落的,觉得是信息时代的憾事。正好在这里满足了这感受,沉默的房间里,时间仿佛也慢了些。

美国疫情刚受关注时,NBC电视台放慰问卡片销售攀升的消息,许多人为逝者的亲人寄慰问卡片,是比电子化信息更能表达关怀之意的仪式。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卡片,想起了在我的母亲曾短暂经营的文具店里,我曾总是翻看明信片,偶尔看到信上预先印好的小句子,大多数携语,心里总感到亲切。

行旅归后,很少有机会重访东湖,也许是怕独行,熙攘的人流间,独自行走有突兀感,三三两两的人影下,怕那种特别感受。我总是这样,独自的时候,就想与人同行的感受。偶尔夜深的时候,淋浴水流过,心中涌过温热的水潮,不喜欢开灯,觉得LED灯光不自然,所以宁愿漆黑些,玻璃门的亮光点缀着,像暗潮。


家中

那时,也许是还在成长着,对夏日有亲切感,当然其灼热的午后除外,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,是几年前了,近秋,但还是炎热异常,是干热,所以穿长袖长裤也适当,汗水较易干?曾经,在家乡的夏日,自己用一个午后拍照——用三脚架拍摄。现在摄影师不容易找,所以自己拍。

搬回家的时候,做好了去沙哈拉的准备,小的城市与年轻人不大相符,但因为房租的缘故,所以回家乡还是较理性的选择。我用手机控制镜头,沉默中,只有窗外知了的声音陪伴我最久,像生命的鸣奏曲。

夏日的夜

图、文:楼林

以前没有空调的时候,夏夜里,总是吹一整夜的风扇,时间久了,很容易感冒。也因此羡慕表弟家有空调—那还是两千年刚刚过的时候。

上大学后,学校的宿舍没有空调,武汉的夏夜闷热异常,简直无法入眠,因此有人去网吧开包间睡觉—因为有空调,也不怕不卫生,有传染疾病的风险。有一天实在是静谧的晚夜,窗外是南风,有室友二人结伴到顶楼的露台去睡觉—因为凉快,他们就睡在地上。青年好像就这么能够折腾,心里反而很觉得幸福,因为是自己做主,不怕有家长说不能睡在地上,会感冒。头一次有主人翁的意识。

后来有一个室友很快就从露台上退了下来。“蚊子太多了。”他说。

后来学校安装了空调。但一百元的电费,只开了两晚的空调,就用完了,要去充电费。“这怎么在收费,这么快。”舍友惊讶道。不节能的空调确实很耗电。因此再热也只能省着点开。

在长江北,夏日蒸发旺盛,空气黏稠又闷热,不禁同奶奶说:“这里的夏天太闷热了。” “夏天就是穿衣服方便。”

过冬天的时候,盼着夏天早些来。夏天来的时候,我在静夜里,想起过去来。